近来看到网上不少知青生活的回忆文章,不禁使我回想起我的知青生活。一转眼四十多年过去了,说不清是什么嗞味,写出来仅是为了某种纪念。
那是在1976年,我生活在一座县城里,父亲是县领导。那年我年满18岁,高中毕业。我们家两个孩子,弟兄俩。按政策我得下乡。我父亲也要我下乡,这样他能理直气壮地动员他人的子女下乡。
76年对知青的待遇已优厚了不少,记得下乡第一年补贴粮票和生活费,第二年才参与生产队的分红。国家还补助了布票,买了蚊帐,床单和被里。
下乡已不需出县,当时县里已办了不少知青点。我去的是县商业局为其子女办的知青点,离县城仅15公里,星期天可以骑车回城。知青点是新盖的平房围成的院子,面对面两排男女宿舍,对着大门的一排房子是厨房,厕所,活动室,杂物间,猪圈和鸡舍。院子里有个篮球架,有人拉了几根绳索晾衣服。活动室有一张乒乓球桌,既是食堂也是会议室。男女宿舍有20多间,房间宽敞,每间住两人,床辅,桌子,板凳配齐。知青点毗邻大队部,大队部硬是要了知青点的两个房间作为上面来人的招待间。
知青点有电但没自来水。吃水得靠挑井水吃。自留地紧挨着知青点的房子。每天留一个女生做饭,做饭这天的工分由大家补。男生负责每天挑水。热水瓶放在厨房,由烧饭的女生负责烧水灌满,大家下工后取回。
农活以双抢时节为最苦。7月下旬要把早稻收上来,抢在立秋前把晚稻秧插上,谓之双抢。此时天最热,当时又没空调冰箱,也没电风扇。每天凌晨三点就起床下地干活,7点回来吃完早饭再干到11点,回来吃午饭后午休到下午3点再干到傍晚7点收工,一直到双抢结束。
知青点的副业是养蚕。这生活不算苦,但在蚕四眠期间睡眠很少,半夜得起来喂蚕。蚕茧丰收了,大队书记高兴请知青们喝酒,喝的是4角5分钱一斤的散装黄酒。
生活也感觉不到有多么苦和累,因为年青,一顿能吃半斤饭。身体倍棒。
说说下工后的业余生活吧。记得参加了几次生产队开的农业学大寨的动员会,阶级敌人的批斗会。每个星期有一天是政治学习日,大队干部,团支书或是县知青办的领导轮着来知青点主持学习。其他还有自留地劳作时间。剩下的时间聚在一起聊聊天,看书,写信,打乒乓球,还有人拉小提琴。逢节日公社搞文艺演出,文娱骨干们排练忙上一阵子了。我喜欢看书,那期间看过几本手抄本。
转眼一年过去了,到了77年恢复高考,真有点措手不及没想到。虽说我在学校里学习不错,但仍掉书本也很长时间了。77年没考上,索性回城进母校的高复班复习了。78年我考上了,但不是我心仪的大学。我进了省城读书,毕业后工作分配在省城,在省城成家,工作到退休。
回想起来,我还算是知青里的幸运儿,要是不恢复高考或是再拖几年呢?也许我就考不上了,感谢邓公。
我们这一代知青,当时下乡时的热情是真的,但想要回城或读书深造开始人生的新生活的愿望也是真的。这里谈不上对与错,只是年青人都有尝试新生活的梦想。现在许多农村的年青人到城里打工,他们也不是怀揣着寻找新生活的梦想吗?
我们这一代知青到了农村,还是重复着老一辈农民面朝泥土背朝天的劳作,对农业现代化的贡献有,但不大,而且也是半途而废。我想新一代的下乡的人(巳不能再叫知青),一定是有着市场经济头脑的人。农村缺资金,技术和人材。新一代的下乡人会开着汽车,到农村买或租房子,承包一片土地,和几个合伙人一起投入资金,种植他们认为市场上能赚钱的庄稼。
知青的年代已经过去,留下的只是回忆,还有思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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